9月5日,第十二届泛珠三角区域合作与发展论坛在广州举办。与“共享湾区机遇,开放创新发展”的主题相映成趣的是,当天下午,举行的是“对话粤港澳大湾区”活动,探讨湾区的科技、文化与人才。
这次对话环节,承接的是去年在香港举办的首届粤港澳大湾区论坛。大湾区与泛珠一衣带水的紧密关系,龙头与腹地的协同发展,在本届泛珠论坛中被“划重点”。
大湾区顶层设计正稳步落地,政府搭台,促成了产学研三界唱戏的好局。而活跃在其中,不可忽视的一部分中坚力量,正是湾区的创新企业。从马化腾连续两年两会建言,到积极参与协同共建,以腾讯为代表的企业群体,正用行动放大湾区的想象力。
大湾区与互联网:不同跑道的二十年蜕变
大湾区如今大踏步前进,而溯源历史,距这一构想的提出,已将近有20年。
1998年,香港科技大学吴家玮教授提出了“港深湾区”概念;2003年,澳门科技大学黄枝连教授建议对标美国旧金山湾区,建设“伶仃洋湾区”或“华南湾区”;2004年,在《珠三角城镇群协调发展规划》中,出现了“珠江口湾区”概念;2014年,深圳市政府工作报告将构建“湾区经济”提上议程;及至2017年,粤港澳大湾区被正式写入政府工作报告,“湾区”的构想与实验已蜿蜒20年。
这也是中国互联网从萌芽到发展的20年,是深圳成为高新企业“创客天堂”的20年。正是在1998年,腾讯扎根深圳,从一家小小的互联网公司逐渐成长起来。不难发现,腾讯、华为等科技巨头之所以能在这片热土上迅速崛起,与它的优越环境不无关系。
据统计,全球60%的经济总量都集中在入海口,75%的大城市、70%的工业资本和人口集中在距海岸100公里的地带,从纽约湾、旧金山湾到东京湾,莫不如此。
与寻常的一条河流只有一个入海口不同,在粤港澳区域,发源于六省的水系在珠三角汇集,形成三江汇集、八口入海的壮观局面,造就了广东环抱的黄金海岸与繁华港口,天然独具的湾区地貌由此而生。
而毗邻港澳两座成熟的国际化大都市,更带给珠三角许多先机。数据表明,广东吸纳的外商直接投资,有76%来自香港,港澳不仅将大量资本输入广东,同时还输入了国际化的技术和管理经验,成为特区崛起的重要因素。以腾讯为例,早期的腾讯便引入了众多香港高管。2004年,腾讯在香港上市,并成长为港交所的龙头股票。香港堪称是腾讯的第二故乡。
40年来,受益于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与宽松自由的发展环境,泛珠区域业已在完善的基建与交通网络上,形成了定位分工明确的城市群:坐拥人才文教方面极具优势的广州、拥有世界一流科创实力的深圳两大核心一线、背靠制造业发达的东莞佛山。而香港与澳门的聚首,则将作为顶尖的高等教育与金融、医疗中心与世界级休闲旅游中心,至此,大湾区形成了完整的“拼图” 。
在第十二届泛珠论坛开幕式上,马化腾如此形容腾讯与珠三角的关系,“共饮一江水,命运紧相连”。腾讯,这个流淌着湾区血脉,更参与和见证了湾区互联网时代全部辉煌的公司,在一步步成长为巨头后,开始关注并推动脚下这片土壤的良性嬗变。
2017年,一向行事低调、在商言商的马化腾,首次在两会上递交了“关于发挥协同创新优势,打造粤港澳世界级科技湾区的建议”;2018年,马化腾再度递交“关于加快粤港澳大湾区建设,推动区域融合发展率先突破的建议”。
不难理解马化腾的积极。如果说“粤港澳”是家乡,那么“湾区”,对第一代长久以来都被硅谷精神所滋养的中国科技创业者来说,则是理想。而如今,则是理想照进现实的时候了。
湾区崛起:从冒险探索到协同互通
许多人喜欢用大湾区和硅谷对标,这显然是一种误读。硅谷作为坐落在旧金山湾区南部的产业园区,虽然其影响辐射区域极广,但占地面积仅为700平方公里,顶多与深圳主市区面积相当。
时代不同,机遇和挑战不同,大湾区自有名片,不会成为下一个硅谷。但硅谷的确有许多值得大湾区比照与延续的地方,譬如两地所共具的企业家精神。
20世纪70年代,波士顿128大道与硅谷,均因军工产业投入,诞生了极为活跃的创新工业园区。然而进入90年代,128大道却迅速衰落。
美国学者安德烈·德柏克指出,是文化背景的差异,造就了128大道和硅谷截然不同的归宿,持有“创新理念高于一切”理念的技术领袖们,推动了硅谷的高速运行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格雷戈·勒布兰克教授认为,硅谷历史的真实故事,就是美国企业家精神崛起和发展的历史。
企业家精神是什么?在经济学家约瑟夫·熊彼特看来,是一种“创造性破坏”的精神,是不断求变的“创新”和深具胆量的“冒险”。
正如马化腾在此次“对话粤港澳大湾区”环节中所说,“有很多创新在大湾区去试验,尝试很多不敢想的东西,我们可以率先去做。”事实上,由腾讯提供底层技术支撑,全球可能最普及的移动支付——微信支付就诞生在广州,第一张区块链发票也出现在广东。马化腾认为,整个湾区的数字化基础非常好,智能制造本身就是数字化技术实施的基础设施,也包括很多软件、互联网应用的研发,辐射到全国甚至全世界,湾区有先天优势,再加上我们拥有一些国外没有的独特场景,确实是天时地利人和。
粤港澳大湾区在过去改革开放的40年里,因移民而兴,在快速流动中成就了一片多元包容、自由开放、共享创新、冒险开拓的逐梦之地。这样的土壤,与充满创新冒险气质的硅谷,天然不谋而合。在大湾区,同样承继了这种精神气的科技巨头们,则背负着更紧要的责任在身。
大湾区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,也有它的痛点。香港拥有全球顶级高校,基础研究能力强,但制造业空心化严重,科技型企业数量少,科研成果转化能力弱;深圳拥有华为、腾讯等创新龙头企业,科研成果转化能力较强,但缺乏高质量的研究型大学以及世界级的基础性、前沿性研发平台;广州科教资源丰富,但科技型企业规模普遍较小,缺乏大型科技龙头企业,企业技术创新能力不足。
从“大学-产业-政府”这三螺旋模型来看,目前,粤港澳三地主要以市场为导向的厂商间分散的、自发的合作为主,企业、高校和研发机构间缺乏深层次、高效的合作机制,尚未形成完整的创新链条,区域整体创新效率有待提升。
以硅谷最早将产学研相结合的“斯坦福工业园”为例,1951年,斯坦福大学为解决科研经费,建立“斯坦福工业园”,推动学校与科技公司合作。企业通过为高校提供资金和实习基地获得高校的人才和技术,高校通过转化专利实现产业化和获得资金,从而成为分工协作、成功共享、风险共担的利益共同体。
但在以公立大学为主的中国,打通其中关窍,则更需要政府的推动,以及企业自身积极发挥纽带作用。在此时,大湾区的巨头们,释出了其包容开放、活跃创新的企业特质。
放眼大湾区,今年,香港中文大学(深圳)-腾讯AI Lab机器智能联合实验室正式揭牌成立,腾讯还在着手推动建设“粤港澳大湾区金融科技实验室”,并将与香港院校共同成立腾讯金融学院(香港),促成港深在FinTech(金融科技)上的产学研深度合作。
产业合作是大湾区融合的核心环节。马化腾表示,期待未来大湾区达到“四通”状态:道路通,尤其是车辆通行要便利;人才通,优秀人才在湾区里面自由流动;产业通,政府与企业共同努力推动大湾区产业互通;人心通,让粤港澳年轻人互相熟悉、加深交流。
打通产业的同时,人才的协作与交流也愈发关键。马化腾等各界人士积极向政府建言献策,建议在人才引进、出入境、个税等方面制定相关政策措施,让高端人才跨地域流动和发展更加便捷。
与此同时,2017年,腾讯发起粤港澳湾区青年营,与新世界、大疆、万科等多个合作伙伴一起,着力培养三地年轻人,目前已举办3期。在本次“对话粤港澳大湾区”分论坛上,腾讯又一口气公布了全球青少年科学看点大会、腾讯青少年突破挑战赛、首届湾区青年风尚季等多个鼓励青年学生创新的项目。
铆足了劲的腾讯,正在快步前进。
以助手姿态,推动“三圆”数字化进程
同样在泛珠论坛,马化腾打了一个比方。“科技湾区、数字泛珠和数字中国将成为三个同心圆”,在数字变革中,要推动“三圆协同,一体发展”。
在湾区和泛珠数字化进程中,腾讯正发挥“数字化助手”的作用,开放人工智能、云计算、大数据等方面的能力,促进各行各业的转型升级。在演讲中,马化腾举例了“粤省事”小程序在广东的应用,而跳出“湾区”范围,他提到,“湖南省的制造业龙头企业三一重工,借助腾讯的‘根云’平台,开始从工业制造业向综合服务业转型”;“云南省政府和腾讯发布了‘一部手机游云南’的项目”,并切实使之成为一个可供参考的智慧旅游解决方案。“包括腾讯觅影采用的AI医学影像技术,正在辅助各地医生诊断癌症等多种疾病,未来将帮助很多偏远地区的基层医院,提高诊疗水平。”
推动科研创新之外,代表性企业所带来的集聚溢出效应,对创业生态也影响深远。
譬如,科技公司们主动担当起了孵化创业创新的重责。腾讯众创空间即是一例。目前,腾讯空间已在包括香港在内的全国各地,设立超过36家线下空间,扶持青年人自主创业。而在2014至2017年,腾讯“双百计划”已累计投入100亿资源,扶持100家企业,项目总估值超600亿。
年轻人才和创投机构,受腾讯、华为等行业巨头的感召,涌向大湾区,又纷纷开枝散叶,这是顶尖企业强度所辐射出的影响力。而人才池和资金池的流动汇集,推动着“独角兽”的诞生,独角兽群聚,则会将城市的创业氛围再度推向新高,从而形成创新生态的自更新。
在共融共生的生态中,后继的创新者也因之受益,从而带动整个行业进入良性循环。诞生在产学研体系中的大疆即是一例:其无人机的核心技术来源于香港科技大学的自动化技术中心,目前大疆已发展为世界上最大的无人机公司,民用无人机占据全球70% 的市场份额。
马化腾曾说过,腾讯是粤港澳大湾区的受益者。从受益到回馈,企业界加入湾区共建,大湾区的远景蓝图,如今正迅速展开。大湾区会走出怎样的创新道路?这是一个尚未看到答案的问题,也着实令人期待。